閱讀馬華:《獨立公園的宣言》‧多重身份,多層失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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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認同的命題,是從後殖民理論平台上移用到文學研究中來的。從研究特征來看,這課題也可標示為"民族身份認同"、"國家身份認同"、"種族身份認同"、"性別身份認同"、"文化身份認同",甚至"混合身份認同"等。


廖宏強的《獨立公園的宣言》,不少作品正是在追索"我是誰"的問題。所謂敘事身份/認同,是"人類通過敘事的中介作用所獲得的那一種身份認同。"(保羅利科)廖宏強兼具"馬來西亞華人"、"獨中生"、"留台人"等多重身份,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,作者開始思考身份認同的問題。

借助寫小說煉就的功力,廖宏強的不少敘述,善用了小說中"意識流"手法,以個體的遭遇探討群體的際遇。《獨立公園的宣言》一文的寫作背景,是他家鄉居鑾一個為紀念國家獨立25周年而立的公園。作者反復敘說、刻畫其心儀女孩的傲氣,間中反復穿插了"不會允許另外一隻同類"的"打架魚"。他在結尾強調:打架魚不易相處,因此"40年後仍是一條"。傲氣十足的女孩跟打架魚一樣讓人難以招架,作者悲觀地認為:兩人"40年後相約再見"的"宣言"遙遙無期。深入思考,當你感覺作者其實在敘述"馬來西亞的華人"處境,"打架魚"和"女孩"的象徵意義,不難體會。

利科稱,"絕沒有倫理上保持中立的敘事"。敘事一旦展開,就已包含著顯在或隱在的價值判斷。外流,似乎是大部份獨中生"代代相傳"的"宿命"。看看《失落的一代》和《告別的年代》、《寂寞的城》等文,你就能夠體會不少"獨中生"/"留台人"的尷尬:"拿了一張不被國家承認的文憑",結果很多時候報國無門——不是你不愛國家,而是國家拒絕了你的愛。不管廖宏強如何舉重若輕,當他不得不自我放逐到遠方,讀者終究能感受到作者在留美老台前說出"我是馬來西亞人"的悲涼。

"幾時回來?"

面對這類無窮盡的追問,如果作者鏗鏘有力地答:"我將回來",將讓人感覺熟悉如獨立公園"40年後相約再見"的"宣言"——回來,是否遙遙無期?

廖宏強卻這麼寫:最後,僅以現任美國加州州長魔鬼阿諾的名言"我將回來"作結尾,這樣才夠無釐頭。

"無釐頭"3個字,包含了多少失落感?

‧書名:《獨立公園的宣言》
‧作者:廖宏強
‧出版社:有人
‧出版日期:2008年2月

原文链接:星洲日報/文化空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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