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焕然:爱华文,考华文
15:00:00我的小学是在新山隔邻的县市哥打丁宜就读。那时正值1970年代华校复兴运动时期,父亲毫不犹豫就把我们3兄妹都送进了华文小学。而且,我那临河而建的小学母校,校名就叫“培华”。
当年的华文课很少学语法,也不太懂考试的窍门,预习作业做得少。毕竟我们那个年代,又是小乡镇的孩子,考试压力并没有那么大。我对阅读的养成,还是从《三国演义》连环图开始的。
那个时候,家长鼓励,老师推荐,报章介绍,要我们多阅读有益身心的优良课外读物。而马汉老师更是常到我们的学校办书展。只要书展一来,学校的大礼堂就成了我的读书世界,乐在其中。
哥打丁宜没有华文独立中学,为了读华校,1979年,我报考了新山宽柔中学。这一年,宽中首次进行了择优录取的入学考试。记得入学考试成绩放榜那一天,华文报章地方版以整大版篇幅刊出录取名单。我的名字不在里面。家人叹说:“你以后没华文书读了。”我痛哭了一夜。岂料,隔天,父亲到宽中教务处查询,方知是校方作业上漏了我的名字,我其实是被录取的,而且成绩还是优等。至此,我才有幸成为“宽柔人”,对这份得来不易的学额,格外珍惜。
到新山宽中读书,家住哥打丁宜,每天得搭校车来回往返。当年的路况不好,需两个多小时车程,清晨5点就要起床。考试在车上读,甚至数学习题也在颠簸的巴士车上硬做。常因课外活动留校,晚上八点多才回到家。如今想来,真佩服当年的“毅力”。
上了中学。我的华文考试成绩还是平平。倒是宽柔中学规定的华文课外读物吸引了我。初中一看《水浒传》、初中二看《西游记》。以小学看连环图的“根底”,这些中华古典名著的阅读,对我来说真是太有趣了。可惜,高三那年,瞧不起“娘娘腔”的贾宝玉,没看完《红梦楼》。而《三国演义》只看了前半部,诸葛亮病逝后的情节,就看不下去了。
一直到大学,阅历广了些,才发觉当年学校规定的古典名著之中,最有意思的还是刘鹗的《老残游记》。出国留学,对家国之忧思,就像那老残啊,摇著串铃,救救风尘。在化名与影射之间,那是具有医者襟怀的小民。“报国无门”的乡愁,顿然萌生。大学时代,非常欣赏潘碧华、何国忠、祝家华,那群在本地大学校园高唱忧患文思的才情。
我中、小学的华文考试成绩向来不高。顶多也不过七、八十分。直到独中统考前夕,知道自己的华文功底弱,随手找了一本袖珍型的成语辞典,从头到尾苦背硬记下来。结果,统考华文竟拿了个A1。算是侥幸。然而,我现在竟当上南方学院中文系系主任,却又像是今生注定了的。
无论如何,对我来说,学习华文,是一股浓得化不开,挥之不去的情感。当年如此,如今亦然。谨以这篇极浅白的书写,与爱华文的各位,以及那些不愿意报考华文的青年朋友们分享我的“华文故事”。
星洲日报2011.03.12
作者:安焕然·南方学院中文系主任
作者:安焕然·南方学院中文系主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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