閱讀馬華:方路,一條滄桑的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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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路,是詩壇越來越閃耀的名字。

《白餐布》,方路的第三本詩集,讓方路展示了其多年深耕的累累碩果——他的詩歌,不只常見於本地報刊,更頻頻刊登於台灣的文學副刊;不只贏得馬華文壇至高榮譽的花蹤、海鷗文學獎,更以"過江猛龍"之勢在時報文學獎中報捷。

跟之前兩本詩集比起來,這本詩集的意象經營更臻成熟。有人慣於給詩歌意象設置一些人為的囹圄,以致成為束縛詩人手腳的鐐銬。《白餐布》的意象創造似乎表明,世上的一切事物和具象,皆可入詩。因此,作為詩人,應該有智慧去判斷:當各種雜沓紛呈的意象呈現於詩中時,它們之間是否有機又有趣的結合;而意象群中隱含的歧義和深意,又是否耐人尋味。方路的〈魚骨天線〉就巧妙地描述了詩人特異的手藝:

貓在屋瓦上抓癢

像詩人在紙頁上

晾干未經修飾的隱喻和午後

鼻鼾聲。(頁100)

方路是一個有膽識有智慧的詩人,他在自己認定的藝術道路上執著地走下去,達到讓人驚歎的高度。有幾個關鍵詞,能夠幫助讀者解讀方路在本書中的詩歌:鄉愁、寂寞、情慾、悼念、祝福。而這一切關鍵詞,可以簡化為兩個字:滄桑。

或許,我們可以如此調侃詩人:方路,是一條滄桑的路。

歷盡滄桑者不乏其人,成為詩人的卻屈指可數,關鍵在於,除了才氣,當然是後天的磨煉。

方路曾說明他如何從多位文壇前輩身上取經,那是一串擲地有聲的名字:洛夫、赫伯特、木心、保羅策蘭、周夢蝶、北島、帕斯、艾略特、塞佛特、米沃什等。他還寫詩跟詩人致敬,包括佛羅斯特、辛波絲卡和波赫士(輯伍:魚骨天線)。這些名字,這些大師的作品,若與方路的詩作對照,或能帶領讀者深入方路的詩想境界。這些詩人,大都也是在滄桑路上一步一步走入詩的殿堂,如方路特別喜歡的波蘭詩人赫伯特,"從戰爭的東歐,尋找出一條新的詩路,通過他的博學,在詩歌中建立許多可能性"(頁10)。

方路的正業是記者,寫詩是業餘。雖是業餘,卻寫出專業水準,《白餐布》中的多首詩歌,是未來編選《馬華經典詩歌》不容遺漏的,如〈父親的晚年像一尾遠方蛇〉、〈寂寞手藝〉、〈玫瑰園主——致波赫士》等,詩歌的意境和語境皆屬上乘。

方路,是值得我們期許的詩人。

書名:《白餐布》
作者:方路
出版:有人
出版日期:2014年7月

原文链接:星洲日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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