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刊消逝的年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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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見報之時,已是第十三屆花蹤頒獎禮翌日。前一個晚上,哪一位明星或新星將站在花蹤講台,在古黃色燈光的照耀下,宣示文學技藝上的成功?我不曉得。但多年以來,文學獎的確是造星的場域。花開顯蹤之季,上有海鷗振翅飛來——在某種層面上,文學獎撐起了馬華文學的半邊天。

文學獎對馬華文學的代表性毋庸置疑,但在我們窮得只剩下文學獎以前,或許還能夠思考和關注其他有關馬華文學的問題。張錦忠雜文集《時光如此遙遠》拉拉雜雜寫了70篇瑣記隨筆、序文書評,談的都是馬華文學,裡面談期刊的特別有意思。

在閱讀這本雜文集時,偶爾會有章詒和的影子在我腦海閃過。儘管兩者的書寫不太一樣,但那同樣從遙遠時光打撈昔日人事滄桑的文字,章詒和一落筆就是氤氳繁華;張錦忠則讀來清明平靜,每一個定點都是自身記憶的印記。其中談得最多的,無非《蕉風》及其他期刊的種種人事。

儘管張的雜文蕪雜零碎,但他與期刊的故事,約可分為讀者、編者及悼亡者(?)3個階段。

首先,他年輕時從《蕉風》吸取現代主義的文學養分,種下和當時以寫實主義迥異的文學觀。而後他當《蕉風》編輯長達數年,接觸和推廣過的現代主義寫手不在少數,多段故事便在各篇雜文覓得一個棲身角落,細話當年。後來他去國經年,文學陣地常駐台灣,《蕉風》一度停刊,他寫了〈《蕉風》在南方學院復刊建言〉,後來果真在南院復刊,背後似乎也為《蕉風》的復刊出過一份力。

張錦忠(和他那一代人)和文學期刊的關係其實很獨特,因為文學期刊在他們文學的養成過程中,真實扮演過一個重要的角色。而悲哀的是,它最獨特的地方,在於它似乎已不可能再現。在馬華文學的土地上,本土文學期刊的領軍能力早已死去。如最"重要"的《蕉風》,儘管仍在苟延殘喘延續它的歷史價值,大概也不會有多少人注重它的現世價值了吧?

所以,當黃錦樹在序文提及"自己的文章要自己整理,那些年,錦忠寫下的文學隨筆應遠不止於此。即便是那麼小的文學傳統,也需要記憶的傳承,這也是`我方的歷史'呢"之時,基於整體的環境變化,我們很可能再也出不了以本土刊物為文學啟蒙的人了,文學期刊的作用因而被限縮至很小很小的角落。如果這是真的,那還真的是他及身而止的"我自己"的歷史而已,至於《時光如此遙遠》,也未嘗不可視之為本土文學期刊傳統從興盛到消逝的悼念,或側寫。

原文链接:星洲日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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