閱讀馬華:愛情、寓言與成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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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肯的新書出版在即,重新翻閱這本10年前的作品,沒有太多少作的痕跡。在捕捉每個感動片刻的能力,當時的她已相當嫻熟。感覺像張曼娟《喜歡》時期的小說作品,她把愛情故事寫得甜美又哀傷。


這17篇短篇小說裡頭,便有好幾篇催人淚下,如今重讀,依然叫人扼腕嘆息。以今時的目光穿視22歲時的她,那時候她就已透著光彩,預告她將比同期寫作的新人走得更遠、成就更高。

愛情小說落到了新手筆下,往往寫就老套的情節,方肯偏不落在這俗套中。她的落筆點總在那恰好得宜之處,讓一個平凡的愛情故事,在讀者眼中立馬出現刺點,有獨立的靈魂,並與另一個故事區別開來。

比如這篇〈她的名字〉,最精彩的便是開頭的這一節:他原本以為這個老師和其他老師一樣,會笑臉迎接提早接他放學的權勢父親。但是,老師卻禮貌地請父親在食堂等待,讓被拒絕的父親一臉錯愕,"於是那次開始,他在心底不再稱她作`老師'。而是她的名字。"愛情產生的瞬間,心底那一絲可以原諒全世界的溫柔,以及迸發出來的巨大力量,方肯都把握得很好,並且不多不少地勾勒出來,留下意境和回味。

方肯也寫寓言和成長,〈羊和樹的故事〉帶著童夢的語氣,把一個世俗男女聚散的故事寫得輕靈而夢幻。那只不喜歡吃草的羊,不能遏止她流浪的夢想。當她經歷所有遇合,想起了樹,不顧一切回來找他時,樹的身旁已有了小樹。"離開需要勇氣。"這句話在文前早有鋪墊,草蛇灰線,此時成了推展情節至高潮的關鍵點。羊離開後,過回從前被飼養的生活、吃著同樣顏色的草,成了一隻尋常的羊,失去它的獨特光芒。而樹呢?"樹緘默了7天。沒有說話的日子,小樹也沒有說話。整個草地和天空,就在羊離開的那個下午,變得好安靜。第8天的時候,樹向小樹展示第一個久違的微笑。所有的小鳥又回到了樹梢上唱歌。"她在這麼描述時,畫面彷彿動了起來,配樂也進來了。一切回到正常的軌跡。

壓卷的〈飛天〉是則寓言,分成16節,說一個失翼天使尋找翅膀,失戀、成長的故事。倘若這則故事能將之前16篇串聯起來,那就是完美的句點了。

‧書名:《看見紅雨傘》
‧作者:方肯
‧出版社:大將
‧出版日期:2005年11月

原文链接:星洲日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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